【深男】同轨(伍)
同轨
(伍)
陈深睁开眼睛时,外面的天已经黑了。
他是被锅碗的声音吵醒的,扶着额头起身,在沙发上缓了缓神。
李小男就这样背对着他,在灶台前面准备晚餐。
天气太冷了。
李小男看着面前咕噜咕噜烧开的水,把准备好的生面下锅,拿筷子搅和着。
“阳春面?”披着外套的陈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,看着沸腾的面锅轻笑了一声,“你就给我一个病号吃这个。”
“家里只有这些啦,”李小男无奈的耸耸肩,“帮我拿碗来。”
陈深打开柜门拿出两只大碗放到桌上,李小男把煮好的面码在碗底,回手把锅里煮面的浮沫撇出去,加了些酱油和一小块猪油,搅拌好煮开淋在面上。
“好啦,”李小男又抓了一小把香葱撒到面上,转头对陈深笑道,“端走。”
陈深端着两碗面放到餐桌上,嘟囔了一声,“太寡淡了吧。”他坐下来拿筷子把葱花拌匀,却见李小男还在厨房鼓捣些什么。
陈深没再说什么,拿着勺子低头喝了一小口汤。
几口带了些动物油脂香气的热汤一入肚,萦绕在他身上的寒冷似乎就少了几分。
他抬头,看李小男已经端着一个小碟子站在桌旁看他。
于是,桌上多了一碟卤牛肉。
“本来想给你送过去的,”李小男一拉椅子坐下,拿着筷子假期一片牛肉放在陈深碗中,“尝尝看。”
陈深夹起牛肉咬了一口,登时愣住了,这味道,他眼睛微微睁大了几分,忽的说了一句,“太咸了,”陈深笑了一声,大口嚼着口中的牛肉。
李小男有些懊恼的看着陈深,把碟子一把推到陈深面前,“我不管,反正我给你做的,无论如何你也要都吃完,吃不了也要带着走!”
陈深手上的筷子顿了一下,抬眼看了看李小男,脸上的表情无比真诚,“李小姐的手艺也就只有我能享受了。”
李小男被他的话逗笑了,“快吃吧你,”她皱起鼻子冲着陈深做了个鬼脸,“吃完赶紧走,雪天路滑,再晚就更不好走了。”
当天晚上,陈深到底是拎着一个纸袋从李小男家里出来的。
雪融化后的路面又湿滑又泥泞。
陈深漫步在只有零星几个人的街道上,脚步不自觉的就走到了市场前。
他在告示牌面前驻足,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。睁开眼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扫了一眼新贴上的告示。
陈深抽出了一支烟点燃,叼在嘴里。
“铲除安六三 尽快取得绝密计划 ——医生”
陈深背对着路灯,隐藏在黑暗中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,只有忽明忽暗的烟头火星,在阴影中不明朗的闪着。
陈深心里有片刻的失望,医生对宰相避而不谈让他有些心酸——他就这么一个亲人了。但是陈深很快就释然了,已经无法改变的事情没有任何纠结的意义,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等他去做。陈深把燃尽的烟扔到地上踩灭。毕竟,宰相牺牲她自己不是为了让他做一个莽夫的。
夜深了,李小男熄了灯,点了一小段蜡烛,白的。
她坐在桌前看着蜡烛静静的燃烧。微弱的烛光映在她带着泪痕的脸上,显得有些凄婉。
蜡烛燃尽了,李小男擦了把脸,起身回到床上躺下。
陈深迫于刘兰芝的权威在老实地待在行动处修养了好几天,直到身上的伤快痊愈,他才接到了一个任务。
此刻阳光灿烂,陈深戴着墨镜安静的倚在树上。
毕忠良与穿着崭新西装的安六三说着什么,安六三战战兢兢的接过手枪,挣扎了一下,开枪打死了几个犯人。
陈深的眉头皱了一下,但也只是一瞬间,他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毕忠良拍拍安六三的肩膀,给了他一封厚厚的信封。
陈深不用想就知道那是什么,墨镜后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,只是冷了几分。
毕忠良并不知道此时陈深心中所想,他仁慈的放安六三离开。安六三感恩戴德的谢过,却不想刚走了几步就被毕忠良一枪崩穿了心脏。
陈深的表情终于有了几分松动,却随着毕忠良的脚步绷了起来。
毕忠良拿着那个信封走向陈深,脸上是一如既往莫测的表情,“拿去赌吧,”毕忠良伸手把信封递给陈深。
陈深没有接那信封,轻轻吐出一个字,“脏。”
毕忠良脸色未变,拿着信封的手再向前伸了伸。
陈深抬手接过信封,打开看到里面厚厚一沓钞票,他抽出来随手向着天空抛去,“这才是死了人的样子。”他嫌弃的拍拍手中不存在的灰。
钞票环绕着毕忠良和陈深的身边四散开落下,毕忠良与陈深对视这,同样带着墨镜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妥协,“先回处里,一会儿有任务。”
陈深头也不回的走了,几步后突然想起什么,背着身冲毕忠良挥挥手,“我伤刚好,能不能不去?”
“又不是什么大任务,”毕忠良戴好手套几步走过去,“军统那边的消息,你负责盯着抓人就好了。”
“这么没有技术的任务就更不应该派我去了,”陈深推了鼻梁上的墨镜侧头看着走在身侧的毕忠良说道,“老毕,你看我这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的,多危险,趁早放我去当个剃头匠不好吗?”
“你想都别想,”毕忠良伸手指着陈深的鼻子说了一句,“你是我兄弟,只有在我跟前,我才能护着你。”
陈深摊手无奈的耸耸肩,“你要是这样想我也没办法了,那至少……”
“没有什么至少,”毕忠良停下脚步,“这个任务就是为了给你添功的,咱们给日本人做事没点功劳说不过去,这次你不许不去。”
陈深叹了一口气,“行了行了,知道你操心我。”
毕忠良这才跟着陈深走到车旁,脸上的神情不再凝重,“带上一分队,你不用进去,在楼下等着就好,”陈深点点头,毕忠良的神情温和了些,“订了桌,晚上给你庆功。”
陈深歪着头无奈的应了声,“好”
“安全第一,”毕忠良半环着陈深的肩膀拍了拍,微笑了一下便坐上车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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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检查错字,嘤嘤嘤,开始想百粉梗好了。
深男和毕深各一个,嘤嘤嘤。